飛鳥小說
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

第三章婉拒的白鳥

如果出现文字缺失,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/退出阅读模式

丁好飯忽叫道:“鄭兄,不可——”但那漢子已然出了手。

納蘭仍沒有回頭。

他一隻手仍停著受傷的白鳥,看他的神情,似正專心看護那隻小鳥,說也奇怪,那隻小鳥也通人般的,知道納蘭對它好,只挨在他掌心,收起了翼,並不掙脫。

納蘭的另一隻手,己到了背後,與那姓鄭的全面撲擊的歹毒掌法,對拆攻守,對方的攻勢,全給他輕描淡寫的化解,而他每隨便攻出一招,那姓鄭的即手忙腳亂、窮於應付。

丁好飯連忙揚聲叫道:“少俠,瞧在小弟面上——”納蘭突忽收手,向村莊行去,那姓鄭的漢子如釋重負,收勢不住,連衝數十步,幾乎-跌落在江邊。

丁好飯這時才扶起小公子索優“公子,你沒事吧?”索優氣忿忿的掙脫了他的挽扶,忿忿的問:“這傢伙是誰?”丁好飯臉陰沉不定地道:“這小子叫納蘭,他曾獨闖老爺在集集鄉里的祖家,連‘大潑風劍’趙四哥也奈何不了他,所以剛才我不主張出手,待會兒俟雷三哥回來了,咱們才一起合力做了他,這才上算。”他轉過頭去問索家總教頭“六千開山手”鄭搏一“怎樣?厲害吧?”鄭搏一雙腳綁帶全沾了泥濘,出兇狠之,只呸了一聲:“雷三哥幾時到?”納蘭進入了位於老農江畔的小村莊.剛在酒樓用過了齋飯,替小鳥包紮了傷口,跟了出來,就看見巷口有一個白痴。

白痴的年紀,大約跟剛才那公子相去不遠,不過,兩人的裝扮,真有云泥之別。這少年人衣衫檻樓,神情痴呆,鼻下兩條青龍,一一放,倒似在上放飛劍似的。

納蘭第一眼就覺得他是個白痴,是因為他手裡拿了樹枝,也不知拿了多久了,他看著樹枝,也不知看了多久了,一直對樹枝喃喃自語,也不知說了多久的話了,還彷彿聽到手上枯枝的回應般.越說越起勁,以致連他身上擺著乞討回來的一個破碗的飯,也渾忘了吃。

納蘭隱約聽見他跟手上的那一截枯枝說:“你怎不知?你吃呀!你是主人,我是奴僕,你先吃,我才能吃…”——邀樹枝吃飯,不是白痴是什麼?

納蘭見那少年人原本眉清目秀,但成了白痴,心中不暗下嘆息。那隻白鳥,此際仍停在他的左手背上。

忽聽幾下嬉笑聲,原來那小公子又率著“雪地梅花鹿”丁好飯、“六千開山手”鄭搏一,還有兩名家丁等人,前來纏繞這小白痴。

“請樹枝吃飯,真是個蠢蛋…。”小公子笑著用腳踢白痴“蠢蛋活來幹什麼?不如死了算了。”他把白痴踢翻在地上,用腳踩著他的頭,正在發力踏下去;那白痴竟不知掙扎,五官都擠在一起,只曉得緊抓樹枝不放手。

小公子索優又好氣又好笑,跟一名眉細眼小的家丁道:“快把他的手指一一割掉,讓我看看他還握不握得住這截臭樹枝。”那名家丁應聲道:“是。”掣出一柄其薄如紙的匕首,正要下手,納蘭這回可氣極了,跳出來,一把推得小公子直跌八步,扶起地上的白痴,見他臉頰全擦破了,心中更氣,叱道:“你們這算什麼!?畜生不放過,人也不放過,還有王法沒有?”

“有,”小公子指著自己的鼻子“我就是王…。”

“你就是王八蛋!”納蘭一拳就揮了過去,這次他蓄意要好好教訓一下這無法無天的小公子。

丁好飯起身出來,攔勸道:“少俠,請息怒,公子這般做法,也是太過——”倏地,他的五節一旋風撒了出去,攔兜打納蘭上、中、下三路!

兩人距離已近,納蘭應變不易,正要拔劍,鄭搏一驟然衝到“六千開山掌”配合了“黑煞手”、“黑砂掌”、“黑虎拳”牽制住納蘭拔劍的機會。

小公子也拔劍而上,招招不離納蘭的要害。

更要命的,是一件事。

這件要命的事,是一個人、一把刀合併而成的。

——要命的人。

——要命的刀。

其薄如紙的刀。

小眉小眼的人。

這個人一出手,就十分要命。

他一出手,就封死了納蘭一切的退路、一切反擊的餘地、甚至一切生機。

這個人是那名“家丁”這人一出手,納蘭就想起一個人。

——“大潑風劍”趙荒煤是他三十一位師父之一。

——趙師父有一位師兄,擅使“大潑風刀”叫做雷小可,武功只怕還要在趙的五倍之上!

那人刀光一現,納蘭就知道:這是位煞星來了。雷小可己成了索元禮的近身侍衛,是人所共知的事。

可是納蘭己處於“全面捱打”的危局。

他有劍不能拔,又不想讓人傷及白鳥,又陷入數大高手布好的局裡,他們要把他一舉擊毀!

然在這個時候,突然劍光驚起。

劍光飛掠之時,小公子手中劍被震飛,手心被穿,然後劍光轉而飛叮雷小可,雷小可快刀護身,從七攻一守到七守一攻直至七守不攻,只不過瞬間的功夫,他已被對方得還不了半招。

只聽一聲大喝,那人收“劍”那把“劍”原來只是一截枯枝。

雷小可身上的衣服,已被挑破了二十三處,可是卻無一處是傷痕。

拿“劍”的人是那“白痴”

“白痴”的出手顯然已留了情。

雷小可呆在那裡,就似是一具泥塑像。

納蘭這時已緩得過一口氣來,一腳踹飛鄭搏一,也退了丁好飯,轉身只見“白痴”已踽踽的朝江畔行了開去,一面走著,還一面對著手上的樹枝喃喃地道:“誰說你不是主人,不用吃飯,那才是白痴!”納蘭正呼喚,忽覺手心一輕,卟卟一陣輕響,那白鳥已振翅勉強飛行,飛越過納蘭的頭頂,投入雲空裡去。納蘭低低地撮嘯一聲,那白烏也鳴叫一聲。也許,在它的鳴聲裡,是婉矩了觀看人類的惡行吧。